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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角色水仙】【衡雪】立雪斋笔录 (10)

【朱一龙角色水仙】【衡雪】立雪斋笔录


章五


5.2


傅红雪醒来时已是隔天上午,齐衡不在。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干净柔软舒服的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花被子。他惊诧莫名,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无名居的客房里。

可这里不是无名居,傅红雪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卧室,简单的家具布置,没有任何繁复华丽的装饰。他披上衣服下来,一回头就看见自己那把刀正放在枕头旁边。这屋子对于傅红雪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把衣服穿好拿了刀刚没走几步,就看见这卧室的一边竟放着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傅红雪一愣,脑子里飞快想着,隐约猜到了什么。走到桌边一看,只见书桌上留着一纸短笺,上面墨汁淋漓——


元若顿首:

昨夜与兄查阅旧年典籍,兄突发毒症,元若擅作主张。傅兄心如枯木槁灰,以一己之肩担此血仇大任,元若心不能忍。齐某不过一无功无禄的痴傻愚人,所图之所有不过能和傅兄对月互饮,迎风笑谈。然傅兄中毒已深,望当可先愈己身再图复仇,切不可大意。命之所有无非区区五十余载,望兄三思!


果然是那新官救了自己,傅红雪暗道。他和齐衡相识不过短短数月,当初自己一心要在贺兰山下截杀他,也不过就是因为从万马堂的人口中得知了当年他父亲与马空群的关系,以及他对马空群扫除斑衣教的资助。仇恨就是这么容易的东西,他和齐衡连面都没见过可偏偏要杀他。倒是这州官却让傅红雪有些意料之外,淡定无惧,并不听人唆摆,连带对万马堂的态度都是难得一见的冷淡和疏远。傅红雪何尝不知若当真杀了齐衡于自己的大仇也未必有什么益处,只是他这脑子里无时无刻不被仇恨所占据,如今马空群已然知道了所有事情,再想找机会下手难上加难,说不得鬼使神差就将素味平生的齐衡当成了刺杀对象。只是这新官却屡次三番救自己,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傅红雪想了一遍,只觉头疼欲裂,这是乌云蔽日毒发的后遗症。他不知齐衡是怎么把自己弄回的房间,前一晚的记忆对傅红雪来说只剩在那废园中翻阅文档罢了,而后就是一片空白。

他转过身,见房中小圆桌上留着一碗粥,碗下压着张纸条,用同样的字迹写着:黄芪、茯苓、菊花,补气养血解毒。想来定是齐衡让下人给自己熬的。傅红雪端起碗来闻了闻,忽又觉得对方真要杀自己还用下毒嘛!乌云弊日之毒已是百毒之尊,再下什么毒都已感觉不到了。一念之此倒也爽快,端起碗来直接就把粥喝了。


齐衡在前面府衙中忙到下午方才得空跑回后院来看望,他来时傅红雪已走了。齐衡对着一屋空空如也,床榻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就如同压根没人住过一样。

他闲闲走到书桌旁,屈起手指摆弄着笔架上狼毫尖,绕是心里五味杂陈面上仍是安之若素。恍惚间那唇上似还留着昨晚那一吻的余温,他举目盯着窗格子出神了半天,末了才悠悠吐出一句话来。

“还真是了无牵挂。”


冬季日短夜长,时间自也过得快。傅红雪进府查检文档继而中毒过夜这事被齐衡瞒了个稳稳当当,别说整个府衙就是全渭州也不见得有第三个人知道。小公爷为此还有点沾沾自喜,直到有一天遇见个不速之客。


算来该是这事过后七八天的模样,这日齐衡正好同原先渭州府衙的主事约好喝茶。那老头颇有些见识,齐衡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直到过午才回府衙。自来了这渭州后,齐衡外出多是骑马,这回也不例外。他和有心两个人一前一后,快到府衙门口时,远远就听见吵闹的声音。


有心往前探探脑袋,转过头对齐衡说道:“彭勉怎么和人吵架?小公爷仔细些为好。”


齐衡暗笑:“彭将军脾气耿直,怕是有什么误会。”


“他那人不会说话!”有心亦笑着嗔怪,“定是又和府衙门口左近设摊的小贩吵起来了。”


说着二人已到了跟前,齐衡初时没听清具体吵架的内容,不晓得所为何事。这会儿离得近了,只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府衙门口双手叉腰直着脖子一个劲大叫——


“傅红雪——!傅红——雪!傅——红——雪——!”……


“傅红雪你出来!”


齐衡听着不妙,忙一提缰绳策马走到那人身前:“足下来找傅红雪,却不该在我府衙门口大叫大嚷。”说完定睛朝人望过去。

只见他和傅红雪差不多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穿件墨绿色外袍,紧口箭袖,满脸嬉笑玩味之色。


“呵!”那男子看着齐衡道,“我只当是万马堂的人胡诌,如今看来的确像得很!”


齐衡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与傅红雪定是颇有渊源,因着废园查文档的事儿并无他人晓得,故而不当在明地里说出来。想到这里便撤了缰绳,着下属将人带入后院来再说。


“我叫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已在齐衡书房里坐下。


“叶公子是傅红雪的朋友?”齐衡问道。


“我觉得是啊,可那个冰块脸死不承认!”


和叶开聊天果然和傅红雪聊天轻松多了,齐衡微微一笑:“叶公子如何知道傅红雪在我府衙之中?”


叶开自顾自倒了杯茶端着喝起来:“能瞒我的事情可不多,我不但知道他曾夜访贵府,还知道他曾绑了你一晚,带你去过梅花庵,对不对?”


齐衡心里一紧,暗说这人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只怕连傅红雪也未必料到。当下并不露声色:“叶公子既然如何神通广大,怎么不晓得傅红雪已在好几天前就不告而别了呢!”


叶开又饮了口茶:“我没恶意的,我只是怕傅红雪被人骗了。倒不是说你,我是怕他着了万马堂的道。自从他为父报仇以来被马空群骗得还少吗?”


“到底当年这血海深仇是怎么回事?”实则连齐衡也好奇。


叶开咧开嘴角一笑:“谁知道呢!白天羽当年威震江湖人人敬仰,何以那么多人都要杀他?!”


“白天羽是傅红雪的爹?”齐衡一愣。


叶开一摆手:“嗨!傅红雪的娘不是白天羽的正妻嘛!所以啊,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齐衡忽然笑起来:“看来公子也不是很赞同。”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叶开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傅红雪自己也不想报仇,奈何他娘一生为仇恨所逼。傅红雪什么都听他娘,活活把自己当成了复仇的工具。”


“若有人愿意帮他重新活成一个正常的人呢?”齐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叶开将茶一饮而尽:“只怕这人会被连累得体无完肤!”


齐衡未置可否,只是听叶开把话说完,然后拿起笔架上的狼毫,取出一张信笺来写下几句话。


“齐某有一事相求。”齐衡将信笺折好递到叶开面前,“叶公子既是傅红雪的朋友,就请麻烦将这封短信交给他。我齐元若交朋友贵在交心,从不在意旁人眼光更不会在意对方是何身份。”


“这话听着爽快!”叶开哈哈一笑收下信笺。


齐衡对着叶开一抱拳:“再过不到一个月便是年节,边城苦寒,若他当齐某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的话,除夕晚上我在此烹茶相候,到时一起守岁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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