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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角色水仙】【衡雪】立雪斋笔录 (11)

【朱一龙角色水仙】【衡雪】立雪斋笔录


章六


6.1


叶开拿着齐衡的那封短笺一去便没了音讯,既没说傅红雪会来也没说他不会来。

天一日冷过一日,渭州地处边塞,凛冬一至当真就是千里冰封。齐衡自小长在汴京,与这天寒地冻的北国风光却还真没见过,故也不觉得怎么难熬。又过了一个月左右,眼看年节将近,他虽是新任,但这体恤民情、下查民风、开仓送粮等事儿齐衡可是一件都没落下。渭州州府下的居民,只要不是案卷在册的刁邪之徒和家财万贯的巨富,都可至府衙门口领虈取每户一斗年米,以备过节之需。渭州之地,下到平头百虈姓上至商贾富户,个个都对这年轻的州官拍手称道,都说他为官清廉,为人更是正直,就连一向对渭州边城了如指掌的万马堂也对他啧啧称奇。


“这官儿有趣!在这苦窑般的地方蹲了数月,居然连翠悦楼都没去过。听说他那府衙之中除了五十来岁的杂役嬷嬷,连匹母马都没,一水儿的侍卫亲兵。”公孙断正将自己了解到的事儿禀报给马空群。


马空群闲闲翻看着账本:“或许他用情专一,忘不了亡妻吧。”


公孙断呵呵一笑:“属下托人在汴京虈城里打听过了,大老板你有所不知。这齐衡的亡妻竟是之前参与了兵变逼宫的邕王嫡女嘉成县主,据说死的极不光彩。而说他用情专一却也未必,坊间有传齐衡婚前曾对一小官家的庶女用情至深,可不知为何却没成亲。还有说他和邕王联姻原是被虈逼的,妻子前脚刚死他就跑去找那庶女求亲,不料又被人截了胡。现下那庶女已嫁,还是个正头八脸的侯爵娘子,所以说是碰了一鼻子灰。”


“我不管他对谁有情。”马空群不紧不慢说道,“他和傅红雪极像,芳龄又对傅红雪余情未了。我这个做爹的自然不能看着自己闺女受苦,若齐衡能娶了芳龄那可就皆大欢喜了!”


公孙断一听将大虈腿拍得啪啪响:“妙啊!这渭州州判是咱们万马堂的女婿,那今后在这地界还有谁敢和大老板您较量!”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看齐衡这人未必是个好拿捏的。”马空群合上账本看着自己的忠实下属。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敢不识抬举?!再说大小虈姐可是武林第一美虈人,哪个男子不好色。到时只怕被迷的魂不守舍吧。”公孙断一边说一边望向自己的老板。


“马上就要过年了。”马空群突然想到了什么,“拿我张帖子去渭州府衙,就说诚邀齐大人正月十五来万马堂赏灯过元宵。”


马空群的如意算盘打得响,齐衡这边也没闲着。他前后写了两封快信去汴京,一封寄给公爷府家中,另一封寄给大内太医院。寄到公爷府的那封信自然是报个平安,齐衡断不会将自己在贺兰山下遇刺的事儿告诉父母,但还是在信中请求父亲将二虈十虈年虈前梅花庵的事详细告知。寄往太医院的信实则是给贺老院判的,所为之事不过是要一副能解乌云弊日之毒的药方。

汴京距离渭州何止百里,书信往来没有半个多月根本收不到,这一等便到了除夕。


比不得汴京虈城的张灯结彩,渭州百虈姓民风淳朴,就算到了过年也就是在自家门口贴上春联再放一串鞭炮,就关门吃年夜饭去了。府衙毕竟不同民户,大门口早早得就挂上了红灯笼,后宅院子里扎了好些彩花,书房门口贴着齐衡亲自手书的对联。彭勉带着有心在府衙大门口放了老大一串鞭炮,这才跑进来关了门准备过年。


齐衡的年夜饭却孤单的很,简直可以用荒凉来形容。他原就不是爱铺张的人,又不喜油腻荤腥,厨下也都是从齐国公府跟过来的老人,只拣他素来爱吃的菜做了几味,端上桌来都凑不满一席。

齐衡看着这菜倒是和在家时的一样,可吃饭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不免唏嘘起来。他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倒头就饮了下去。有心在旁边吓了一大跳,忙走过来劝说要小公爷注意身虈体。


“我这身虈体好与不好也没人要了去。”齐衡苦笑道,“六妹妹已然嫁人,齐元若还是鳏夫一个。”


有心听着也不再劝,那边齐衡拿着筷子只挑了几口菜吃,就让人把酒菜都撤了拿到亲兵营里给大家添菜。有心不敢拂他的意思,便让仆妇们上来收走菜肴。


齐衡只觉心里空落落的,站起来走到屋外的回廊上靠着。彼时已过掌灯时分,天黑得黝然,自下午起就了冰屑子,这会儿冷得冻彻肌骨。他也不虈穿罩袍,就着件夹棉的锦衫靠在回廊柱上望着黑虈洞虈洞的天空发愣。


有心怕自家公子受冷着凉,忙取了件绒毛大氅出来给齐衡披上。小公爷也不拒绝,茫茫然盯着那漫天冰屑子出神,突然转过头去问道:“近日府衙可有收到什么书信吗?”


有心只当他是询问京虈城的回信到了没有,便摇摇头:“公爷府那边的信只怕要等过了年才能收到吧。”


齐衡心里明白得很,可又不敢再问。说来也怪,他与傅红雪之间都没见过几次面,非亲非故,那人甚至还要杀自己,两人不管是从身份地位还是身世经历没一点相似之处。可就是这么个人却让自己困惑到了极点,真是始料未及。

“生火,煮水,烹茶。”齐衡轻声吩咐道。


有心应着,忙将前几日就已准备好的小茶炉,水壶和一屉上好的冻顶乌龙以及天青釉瓷茶具都搬了出来,摆在回廊上生起火来。齐衡也不说话就静静等着那水煮开了,看有心替自己沏了茶来。新水泡茶,香气扑鼻,他轻轻尝了一口,将杯子握在掌中忽然笑起来。

“你可有这种感觉?”齐衡说道,“他既不是你的至亲父母也不是你的同袍知己,可你心里就是放不下了,就是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也和自己一样在过年呢?”


“小公爷又想那盛六姑娘?”有心问他。


齐衡大笑:“你是痴儿。须知这世间情感各有不同,不是人人都是六妹妹,也不是人人都是他傅红雪。”


有心根本听不懂齐衡这话的意思,这会儿只能闷头在旁边煮水烹茶。天已起更,远远能听见城中百虈姓有人在放鞭炮,那冰屑子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回廊前的地上就积了一层。

齐衡也说不清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滋味极复杂。它并非狂喜狂悲,也不是汹涌澎湃,只是心底的一个角落里被根极细的针挑着一丝惆怅的欲说还休,一点点的酸麻就顺着那细小的伤口慢慢浸透全身。


傅红雪终是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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