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角色水仙】【衡雪】立雪斋笔录 (12)
【朱一龙角色水仙】【衡雪】立雪斋笔录
章6
6.2
昭平元年 正月十五
中山孺子倚新妆，郑女燕姬独擅场。
齐唱宪王虈春乐府，金梁桥外月如霜。
过了春节一眨眼便是元宵。马空群那里还真的发了张邀贴给渭州州府，上面写得极尽客套恭维，最后就是想请齐衡来万马堂。府衙这里却也热闹，一到过年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应酬帖子一大摞，都是请州府齐大人赏光的。齐衡看都不看，直接命人将所有帖子全部归到杂役院子里的柴房虈中，就差命令放把火烧了。
自除夕那晚傅红雪爽约后，齐衡便冷了心肠。他思前想后，觉得搞不好自己给叶开的那封短笺人家压根没放在心上。自己倒是巴巴得伸长脖子等着，直到跨了整年才悻悻然去睡。想透了这层，齐衡倒也释怀不少，果然就像自己说那样感情各有不同，指不定他傅红雪对自己只有恨呢！
渭州虽地处偏僻，民风却得中原教虈化多年，春节的风俗和汴京相差无几，到得元宵同样花灯夜市烟火灿烂。齐衡颇有兴致，灯节里放了府中一干人等的假，自己也乐得清闲只带了有心一个去渭州城内看灯。
天虽寒冷，但渭州民众赏灯的热情却很高。有心次被自家小公爷拖着挤在人群中，长街尽头处不断有人涌过来。齐衡当了数月的地虈方虈官，普罗百虈姓见过他面的不多，这会儿着了常服，猛一看不过就是个模样英俊的年轻男子，谁能想到他竟是一州州判。
有心年纪小，见了这难得的热闹场面，玩性大起，一路在夜市上买这买那又是吃的又是玩的。齐衡也不管他，毕竟是少年人，陪自己在这苦地方熬了几个月，正好趁此机会让他多玩玩。
才想到这，就见前面一阵骚虈动，人群里传来叫虈声——
“抓贼，抓贼啊！有人偷钱包!”……
齐衡一探头，人群里已冲出个人来，蒙头就往前跑也不看路，后面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又哭又喊。齐衡不疑有他，直接站在那偷钱小贼的面前挡住去路。
“这位兄台，国虈法虈律例皆在，奈何为贼。”说着将手臂一张，“将钱包留下如何？!”
那贼子将眼睛一瞪:“你给我闪开!”
齐衡却没动:“你偷别人的钱，可知别人家中没了钱该怎么度日？”
那贼见他是个清秀儒雅的读书人模样，胆子一下便大了，目露凶光:“哪儿来的不怕死的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从怀中拔虈出一柄匕虈首，朝着齐衡面门就捅过来。
“小公爷当心!!!”有心吓得大叫起来，眼看那贼人就要冲到面前。
齐衡把眼睛一闭，耳朵里不知怎么听见一阵风声，接着就是一通乒乒乓乓。带他再睁开眼时，那贼人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叫。他仔细一看，原来那人刚才拿着匕虈首的几个手指此刻已被整个削了下来，满地鲜血。
齐衡大吃一惊，又见这会儿人群四散而去，只剩一个穿着身黑衣的男子独自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刀。
齐衡看着那刀脱口喊道:“傅红雪，是你!”
正是那苍白削瘦的复仇之人。傅红雪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眼看着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齐衡，并不说话。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齐衡可不管他那副寒冰似的表情，跑上去一把抓虈住他的手腕。
傅红雪长刀归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握住了腕子，顿时一脸惊愕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齐衡自管自拉着他的手往前走:“那日除夕你没来，我等你一宿。不过没关系，今日是元宵，我们可以一起过。”
“我只是还你那晚相救之谊。”傅红雪冷冷道，一边将手腕挣开。
齐衡知他说的是那次去废园夜查文档的事儿，傅红雪自然不知道自己后来竟吻了齐衡，这事儿被他瞒了个密不透风。这会儿忽然提出来，齐衡只做微微一笑，也不管他是否拒绝，又拉住他腕子。
“什么还不还，如果非要这么说我还得谢你不杀之恩呢！”
这话不假，傅红雪顿时就是一呆，任他攥着自己手腕竟不反感。
齐衡也不怕被有心看见，直接对着后面大声说道:“你先回家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说罢也不等有心的答复，拉着傅红雪就往人群里钻。
其时明月新上，街道两旁满满得全是各种各样的灯笼和彩球，金玉雪柳，宝马香车，好不热闹。齐衡一路带着傅红雪，指给他看哪儿哪儿有漂亮好玩的风物。傅红雪依然是冷冷的，并不搭理，只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缓和起来。
“除夕晚上你为何不来？”齐衡寻到一处人少的所在，那条长街分上、下两部分，下街没有上虈街人声鼎沸、喧哗嘈杂。
傅红雪跟在他后面，不远不近刚好两步路的距离:“我习惯一个人。”他答道。
齐衡转过头对他轻轻一笑，正映在后面傅红雪的眼中，只觉一阵心惊:“习惯也可以改得呀。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甜食，一天不吃都不行，把牙齿都吃坏了。后来我娘一气之下把家里所有的甜食厨子都辞退了，我再也没甜食可吃，哭了好几天。我娘就是不依我，慢慢也就不哭了，这习惯也就改了。”他软语说着。
傅红雪不回答，只是盯着他看。齐衡走过来与他并肩站着:“旁人都说你冷酷无情，杀虈人无数。我却说你善良单纯最是孝顺脆弱。傅红雪，我齐元若从不妄言，只愿能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傅红雪的语气虽还是冷淡，但眼神已不再似刚才那样寒得让人发虈抖。
齐衡不理他的拒绝，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傅红雪。
“你先别问是什么，且闻上一闻，看能猜出是什么气味。”
傅红雪一把压下他手腕道:“我猜不出来，你说来就是。”
齐衡知他疑心颇重，也不生气，将那锦囊放在他掌中:“我把广藿香、薄荷、栎花、青姜、凤凰草、使君子、松香细细磨成粉装在棉纸袋里，又让老嬷嬷做了这个锦囊。我虽不知你中的是什么毒该怎么解，但这几味都是驱虫避毒的药，你带在身上可当有利无害。”
傅红雪没料到齐衡竟然将这事放在心上，不由有些触动，遂将锦囊收了，凝眸看着对方:“谢谢！”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
齐衡却像得了圣旨嘉赏般的欢喜，忙凑过来:“不如我替你挂在腰带上吧。”
对面傅红雪脸一沉，似是生气又像是嗔怪。就在这时空中突然爆出一大朵烟花，将夜色下的州郡照得一片灿烂。人群顿时沸腾，人人都仰着头望着夜空。越来越多的烟花腾空而起，紫的金的粉的绿的蓝的白的，妍然如梦，照着齐衡心头突然一热。
“傅红雪，你同我一起回府衙住吧！马空群再狡猾料也想不到你会住在渭州州府中。何况我那里地方大不会被人发现，四方讯息也灵通。马空群想害你怕也不敢闯我州府衙门，如何？!”
傅红雪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觉得奇怪，这州官到底是真不怕还是装出来骗自己呢？!瞧他一贯行虈事做派的确是个赤诚君子，便微微发怔。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回答道。
齐衡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拉住他手不放:“什么不管，我现在想管的能管的愿意管的只怕只有一个你了！”